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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在此有必要提一下孟德斯鸠关于植物的一些见解。仍引用权威的夏克尔顿先生的话:“他断言,植物不过是物质总运动的偶然结果……他坚持认为,植物世界的结构是机械的。”这种对植物的见解很容易就挪用到人身上,因为在孟德斯鸠看来,人也是一台机器,所以人和植物一样受物质因素的支配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
《论法的精神》中就有好几处把人体当作一架机器(遗憾的是这几个地方中译本没翻译出来,其实这种观点在当时虽不稀奇,却颇具时代特色)。比如他说,英国人的自杀是“那架机器的生理状态”患病所致。谈到气候造成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异时,他说前者是“一架精致、脆弱却敏感的机器”;而后者则是“一架健康、素质良好但却笨重的机器”,而且,紧接着出现了和酒有关的内容:“他们从一切能激发精神使之再度活动起来的东西中寻找快乐:狩猎、旅行、战争与酒。” 孟德斯鸠不愧是酒商,一涉及到气候问题,马上就想到他种植的葡萄,并趁机为酒的功效做广告。更重要的是,他暗示说,酒是“精神”的动力。

据此,我们有理由推断,著名的“普遍精神”很可能是在葡萄酒中发现的,它的同义词就是Goût de terroir(别忘了孟德斯鸠写过一篇Essai sur le goût,见《罗马盛衰原因论》中译本附录) 。我们可以设想,也许有一天,在长久伏案工作无果后,心情烦躁的孟德斯鸠搁下笔(“我多次提笔,又多次搁笔,我曾无数次扔掉草稿,让它们随风飘去”),端起酒杯,呷了一口自家酿造的波尔多葡萄酒,在酒的精神(简称“酒精”)的刺激下,他顿时觉得精神焕发,文思泉涌,他凝神注视着杯中荡漾的紫红色液体,一个崭新的思想,犹如一轮朝日,从中冉冉升起……